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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9年04月10日] -- 华商报 -- 版次:[K4]

抛去功利好读书

任静
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奔着这样那样的目的去读书,很功利,很劳心,势必累得慌。
   古代读书人被黄金屋、颜如玉所诱惑,迷信科举考试,不惜头悬梁、锥刺股,摧残自己的身心,但真正在科举应试中斩获夺冠者毕竟是寥寥数人,而大多数举子从垂髫少年熬到两鬓斑白,却一事无成,只能被湮没于历史滔滔的洪流中,一切的功利心也随着付之东流。
   也有范进之类,年年浸淫于僵化的八股文之中,脑袋变得神经而脆弱,一旦某日好运垂青眷顾,便神志迷乱,疯疯癫癫,忘乎所以。曾经,听过一个发生在乡间的悲情故事,有一位书生立志通过高考改变自己泥腿子的命运,结果年年参加高考年年名落孙山,十年的大好光阴,全用来啃一堆故纸,“不务正业”是乡下人给他下的定义。最终他以发疯为自己的人生落下了悲壮的帷幕。为功名利禄所累,被考试羁绊,从而功利地读书,所读之书,无非是那些与实际能力无关、枯燥乏味、令人厌恶的书籍。
   还有一类读书人为名人名著所困。他们读书必是大部头或名人力作,不是获奖的便是畅销的。一双善于逢迎的眼睛,盯着的是名人头上罩着的光环,通过字里行间透析的是名人的嗜好,名人的吃喝拉撒,以及名人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名人的逸闻趣事,便成了此类读书人茶余饭后的甜点,卖弄学问、炫耀资本的噱头。他们如果要写点读后感之类的玩意儿,必以名人的名气为由头,言语间少不了要为名人歌功颂德,大吹大擂,实则难掩巴结、逢迎、拍马的小人心态。
   我以为读书应抛去功利心,不必受限制,没有任何目的性,想读什么书就读什么书,思想深处住着一片无边无垠的辽阔草原,还有一匹信马由缰任意驰骋的野马。
   世间有的是书,总有一些可以满足你的阅读欲望。欲寻求刺激,可读侦破、惊险、甚至恐怖惊悚类小说;欲寻求心灵的安宁,则可阅读优美的散文、诗词歌赋;倘若要寻求人生哲理,那哲学史书是最好的选择。你可以边阅读边思考,也可以什么也不想,仅仅纯粹地沉浸于文字和情节的美妙境界。在书的海洋里,完全可以听从心灵的召唤,率性而为,诗意悦读,享受美好人生。
   抛去功利的阅读,看则漫无目的,实际上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同样是遇上堵车或火车、飞机晚点,不爱读书之人,会立刻四处张望,神情烦躁,不是骂娘发牢骚,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为屁大的一点事情,也能吵得天翻地覆,显得毫无教养;如果换了爱读书之人,便又是另一番情景了。他们首先理性地询问晚点的情由和再次出发的时间,看时间稍稍阔绰,便笃定地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来一本消遣之书。且不管他所读之书是否《闲情偶寄》,抑或《笑傲江湖》,此刻,世界恍然变得安宁,时光的车轮仿佛也渐渐慢了下来,车轮轧轧的噪音似乎远遁了。偶尔只闻“沙沙”的翻阅书页的声响,恍如白胖胖的蚕儿在时光的蚕床上悄然吞咽掉一片片碧绿的桑叶。
   生活总是会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懂得如何应付生活中的意外,不自寻烦恼,是智者的选择。这样的智者必定饱读诗书,因为是读书改变了他的人生态度。读书是提高一个人修养的捷径。
   读书也可以提高一个人的能力。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说的就是读书破万卷所能学到的知识和智慧,同你行万里路,阅遍世事所学到的一样。人的能力关键在于综合素质,而要提高综合素质,并无他法,唯有读书一条道。在你抛去功利的读书过程中,各种知识技能就会在不经意间进入你的大脑。就仿佛那些练武之人,突然遇到高人点化,于一夜间突破自我,神功倍增,你的综合能力也是在不知不觉中便提高了。
   读书可以影响几代后人。有了亿万黄金白银的大款富翁,盼望的是子孙基业稳固,财富雪球越滚越大,幻想富足百年,绵延千秋。然而事实往往不尽如人意,饱暖思淫欲,富不过三代,这样的现实教训比比皆是。试想一个成天沉溺于金钱和算计中的富人,他的休闲方式无非是打麻将、唱卡拉OK,泡妞,怎么能给子女培养出读书的良好习惯呢?所谓的书香门第,便指的是一代代家长相袭传下来的读书之风。这样的子女不一定能筑起黄金屋,但总不至于毫无修养地堕落。
   这是一个浮躁功利的时代。没有黄金屋的,想不择手段获得黄金屋,没有颜如玉的,也会耍尽手腕抱得美人归。有幸拥有了二者的,更是想方设法花天酒地,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不喜欢读书了,书店里大量的书籍被束之高阁,即使打折促销,问津者仍然寥寥无几。这是图书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哀。我不敢指望所有人都去阅读或悦读,只盼望那些至少还保持有读书情趣的人,能抛去功利心。
   如果将抛去功利心的悦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这样的人生未必富裕,但一定会更惬意,更舒心。
   (作者简介:任静,清涧人,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公开发表散文、短篇小说、诗歌等共计二百余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