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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9年01月14日] -- 华商报 -- 版次:[G4]

老屋情怀

柯贤会
我虽然离开老家20多年了,但是老家生活的一幕幕就像一部韵味悠长的电影,不时把我的思绪带到它那里,尤其是我曾居住过的老屋,更像是一株相思树,挂满了我的思念。
   老屋如同上天散落在秦巴山间的一个火柴盒,没有宫殿那样的华丽,也没有高楼大厦的时髦,更没有别墅的静谧,与紧挨着它的旧社会地主居住过的老院子相比,也是显得那样的简陋寒酸、相形见绌,但就是这个两间正房、一间吊脚楼的土房穷窝,却让我觉得它就是我童年的金窝。
   老屋掩映在安康汉滨区坝河镇黄龙寨下的青山绿水之间,抬头可见碧空蓝天,低头可见四季更替,处处散发着泥土夹杂青草的芬芳,一切都是那么随意自然。老屋的田野,如同一个超大棋盘,梦一样在我的眼前展开,早春湿润泥土里的种子勇敢地破壳而出,让阳光这枚绣花针,在棋盘上绣出香飘万里的五谷丰登和繁花似锦的美好山河。屋前的菜园,装满了父亲种下的西红柿、黄瓜、辣椒、白菜等蔬菜,屋后的那棵老柿树,陪着我慢慢长大。我和小伙伴一起在门前的那块院坝中跳皮筋、抓石子、玩老鹰捉小鸡,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院子边树上的小鸟唧唧喳喳地唱着歌,草丛中的小虫子不停地附和,在那一刹那,定格的画面美得像一幅水彩画。
   我对老屋里的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即使闭上眼睛我也知道哪里是锅台,哪里是板柜,哪里是火炉,哪里是床铺,哪里我和弟弟捉过迷藏,哪里奶奶给我喂过饭,哪里父亲教我写字,哪里母亲让我劈过柴,哪里贴过年画,哪里放过锄头,哪里挂过腊肉。我们一家人如同乘坐在一节车厢里的旅客,相互依靠、相互照应、相互关爱、相互搀扶,有欢喜也有悲伤,有磕碰也有和睦,有物质上的困顿,也有精神上的富足,有失败的痛苦,也有成功的喜悦,那时老屋里天天上演着一幕幕生活的情景剧,我们每个人都是本色演出的演员,老屋就成了我们一家人温馨舒适港湾,成为我魂牵梦绕的圣地和精神依托。
   后来,我和弟弟考上大学到城里工作,妹妹出嫁,奶奶、父亲、小姑在这里走完人生,我们把孤单的母亲接到身边生活,老屋就成了一截没有乘客的车厢,零落成一地乡愁,一枚珍藏过往的宝盒,一扇打开记忆的闸门,经年往事,一挨近老屋便不管不顾地扑面而来。
   每次过年,我回去祭拜奶奶和父亲的时候,看着老屋门上那把生锈的铁锁,锁住了一屋子的春秋,时光在无情地侵蚀着老屋的那扇门,留下锈迹斑斑,经历岁月的淘洗,老屋显得那么沧桑,褶皱悄然印上了脸庞,不复当年模样。我站在老屋的门口,打量着屋子里落满灰尘的家具和结满蛛网的房间,想着那些早已随风飘逝的平常小事,流转的思绪泉涌般淹没了我的心头!
   “你家老屋塌了!”前不久叔父的一个电话,让我如同失去一位亲人一样——寝食难安、伤心落泪,我决意再回老屋看看。当我走进老屋时,那熟悉的大门两边已看不见鲜红艳丽的春联,低矮的房屋下面已看不见春归的燕子窝,只有满眼的墙土、瓦砾和满地的废渣,坍塌的老屋上铺满了夕阳的余晖,我知道老屋的这页历史马上要翻篇了,但是历经岁月的洗礼,老屋在光阴深处把陈年往事悄悄酿成一杯美酒,醉了前来寻找过往的人儿,老屋,轻轻一念,我的心尖都在颤动。
   若干年以后,没人知道这里有过房屋,没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住过,更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屋的残垣断壁里会疯长出旺盛的野草,我想我就是野草上的一粒果实,里面藏满了故事,年年都会生根发芽……

  
汉水流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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