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罗布泊探访野骆驼

　　野骆驼是不同于驯养后野化的野生骆驼的，2008年，奥地利维也纳兽医大学对野骆驼的基因进行测序证实，野骆驼为一个全新的野生物种，其从70万年前一直独立进化至今，是世界上唯一能靠喝盐水生存的古老物种，在物种的遗传和科学研究上有重要价值，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极濒危物种。
　　据估算，目前全球仅存的野骆驼不足1000峰，分布在蒙古西部和新疆罗布泊，其中罗布泊区域约600峰。
　　深入罗布泊
　　在栖息地却没见到野骆驼
　　新疆罗布泊野骆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我国最大的荒漠类型自然保护区，位于新疆自治区东南部，地跨吐鲁番地区、哈密地区和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该保护区是世界极度濒危物种野骆驼的主要分布区，也是世界上野骆驼的模式标本产地和血统最纯的分布区。
　　三垄沙保护站是6.12万平方公里的野骆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东大门”，2018年5月初，保护站站长段海林在人员短缺、物资匮乏的情况下毅然决定单车进入罗布泊保护区库木塔格沙漠一带例行巡查，以便了解野骆驼的栖息情况，笔者作为西安高校的一位老师，有幸同行。保护区与罗布泊无人区相互交叉包含，其与可可西里无人区、阿尔金山无人区、羌塘无人区并称为中国四大无人区，罗布泊更被称为“死亡之海”。
　　罗布泊春季多风，风力常常可达8级。从保护站出发，段站长几乎一直以S形的路线行走，好让汽车有机会“喘口气”。临近阿尔金山时，地面的植被开始增多，大面积的梭梭草映入眼帘，这是野骆驼赖以生存的栖息地，段站长说：“这个季节的野骆驼在沙漠中很难找到水源和植被，它们只能在这个区域活动，往年在这片区域或多或少都能见到野骆驼。”汽车颠簸了一整天，我们却连野骆驼的脚印都没有看到，日落时分，又起了沙尘，我们只好辗转河谷处安营扎帐。
　　辗转水源地
　　为“避险”野骆驼迁徙数百公里
　　野骆驼生性胆小、机警，如若遇到惊扰很可能会进行远距离的迁徙，幼驼尚小，迁徙途中若是掉队，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野骆驼选择这片区域栖息，也是因为山中有水源，但幼驼稚嫩的脚掌还无法适应阿尔金山中锋利的石子，母驼不轻易带幼驼进山喝水，尤其再遭遇狼群，那将必死无疑。次日，我们沿着这片草滩及山脚巡查了半天，在这野骆驼最该出现的地方却连骆驼的脚印都没有看见！“这个季节骆驼如果进入沙漠，那生存环境无疑会很恶劣。”站长不甘心，在所剩燃油返程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还是决定进山到水源地附近看看。
　　在前往水源地的途中，段站长发现了狼的足印，这印证了他的担心：“水源地有狼的脚印，机敏胆小的野骆驼就一定不在这里，为了躲避狼，它们只能选择进入沙漠。”果不其然，在山谷外的一处沙梁上，我们发现了一道朝沙漠走去的骆驼蹄印，这是一支大概由七八峰驼组成的族群，其中也有幼驼。不久，我们又陆续发现了新鲜的驼印子和骆驼卧地休息的痕迹，段站长判断野骆驼就在方圆几公里之内，他说：“野骆驼是名副其实的沙漠之王，它们的眼睛好，耳朵灵，嗅觉也好，常常在数公里外就能警觉起来，一旦感觉到威胁，拔腿就跑，能以四五十公里的时速连续奔跑几小时，在这样的沙漠环境里，狼群甚至人类的汽车都追不上它们，这里是它们的主场。”因为担心惊扰到骆驼，尤其是担心惊扰到带有小骆驼的族群，段站长把车开得小心翼翼，尽量绕着沙丘的低矮处行走。
　　当我们停好车，爬上一个较大的沙丘时，就像是约定好的，两只野骆驼在远处的骆驼刺丛里闲庭散步，舟车劳顿瞬间烟消云散，我们屏息驻足凝望，心潮澎湃。当眼前的骆驼踱步进沙丘后，我们又在不远处的草滩里发现了一支二十余峰的骆驼族群，段站长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些骆驼早已敏锐地感知到环境的变化，迁徙数百公里来到这里。我们与其遥遥相望，它们还是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起了“戒心”：头领开始规划躲避路线，幼驼被安插在中间，强壮的骆驼在后收尾。为了不再惊扰它们，我们悄悄退下，驱车离开这片植被区，返回沙漠。
　　近距离遭遇
　　驱车堵截将野骆驼赶回有植被处
　　我们驱车随沙丘不停起伏，在冲上一个沙坡的时候，竟然与“一家”野骆驼近距离遭遇，站长急忙刹住汽车，野骆驼似乎也被这种突然出现的情况惊住了，矗立在原地与我们对视。未及反应，一个短暂的停顿后，野骆驼开始拔腿奔跑，段站长没有犹豫，立即加速超过骆驼堵截在它们面前，迫使他们掉头。惊魂稍定，段站长说：“它们奔跑的方向是广袤的沙漠，这种程度的惊吓大骆驼一定会开足马力狂奔，小骆驼就会遭到母骆驼的抛弃！让它们掉头向有草木的方向去，骆驼跑到草边就会减速，小骆驼就不会跟丢。”事后，我们将车停在低洼处，躲在沙山后静静观察，这三只骆驼在奔跑了一阵后速度果然慢了下来。我们一直观察，直到它们不再奔跑，才转身离开。
　　返程途中，我们在临近库木塔格沙漠边缘处的一座沙山顶上发现了一具野骆驼的“包衣”——这是属于近几天内一只新生的野骆驼的。野骆驼平均两年才繁殖一次，每胎一只，自然补充速度很慢。野骆驼在临盆之际会单独跑在沙漠中的高点作为它的“产房”，这样会拥有更好的视野，在天气状况好的时候，数十公里外的活动都可觉察，所以在野骆驼产羔期进入其范围，无意间就会惊扰到野骆驼。
　　巡查结束后，段站长根据情况初步判断，野骆驼的栖息地已悄然发生改变，其中自然生态的变化和人类活动的影响都是要因，自然生态规律的探索和人类活动的管制任重而道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