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titled Document
logo
日期:[2020年02月14日] -- 华商报 -- 版次:[A4]
西安交大志愿者武汉搜集求助患者信息:

我前所未有地对这座城市充满感情

17岁的西安交大少年班学生郑楚桥家在武汉,2月8日起,他作为志愿者通过网络搜集求助患者并进行核实,帮助他们入院治疗。他打了很多电话,很多人和事让他十分触动:有感染的精神病患者无法入院;有重症患者找不到医院久久坐在大街上;也有全家感染的家庭希望先报老人,因为担心子女入院后无法照顾父母。好在,求助的人这两天减少了,2月12日郑楚桥回访的9位患者已经全部入院。
   2月12日,华商报记者连线采访了郑楚桥,他讲述了自己这几天的工作和感受。

  四处搜集需要就医的患者

   华商报:你是怎么接触到这个志愿者组织的?
   郑楚桥:这个活动是由《人民日报》发起的,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求助者开通专用通道,将求助需求第一时间转予相关部门。我的一个亲戚在湖北电视台工作,他们招募志愿者协助《人民日报》搜集统计求助信息申请,2月8日我得知消息后就报名参加了。
   这些求助者信息送达北京后,北京有关方面会回访、筛选并分派地方督办;根据确诊,重症、危重、高度疑似等不同情况,省卫健委协调安排。我们会如实报备与跟踪,重点病情着重加急处理并跟踪回访。
   在家工作条件有限,我就通过自己的微博、QQ、朋友圈,父母的朋友圈,打电话给亲戚等方式,四处搜集需要就医的患者,2月8日当天下午打了25个电话,了解病情、填写联系方式和症状并进行上报。

  求助的人很多

   华商报:你们目前大概搜集了多少患者信息?
   郑楚桥:我们的志愿者群有一共有214人,实行分组工作的模式。我所在小组共有14人,2月8日当天我们一共提供了102条仍在家中等待救援的患者信息,这在整个团队中算是效率较高的。由于每天的工作不同,有时候是搜集上报信息,有时是回访,所以具体数字我并不太清楚。
   华商报:这么多患者向你们求助,是因为当地的求助渠道不够畅通吗?
   郑楚桥:主要是因为医疗资源紧缺。一些患者虽然联系了社区和市长热线,但还得继续在家等。我们这个组织落实很快,不少患者第二天就能得到妥善就医,所以求助的人相对来说就多。

  尽量帮助更多的人

   华商报:打了那么多电话,有没有哪些事给你较大的触动?
   郑楚桥:除了核实信息,我还需要安抚情绪。
   前几天床位不够,方舱医院只收轻症患者,有一位重症患者四处奔走找不到可以收治他的医院,大晚上坐在大街上不知所措。
   居家隔离意味着一人得病全家传染,我就接触到这样一家人。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老人症状已经非常严重,需要上呼吸机,他们的子女告诉我:“请你们先帮助我的父母入院,如果先报了我,我怕没法照顾他们。”
   我还遇到过很特殊的病人。这是一位50多岁的男子,有精神疾病史。上午入院后下午就精神失常了,把妻子的口罩都扯了下来,导致她处于无防护状态。医院报了警,警察也很无奈,说这种情况必须先出院,不然护士和医生都无法继续工作。夫妻俩坐在120救护车上,一直到晚上11点多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医院。他们又去了精神病院,因为感染也被拒绝收治。没办法只能回家,回家后,男子情绪失控还把妻子给打了。打电话的时候妻子一边求助一边哭,让人很心酸。
   华商报:那你如何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呢?
   郑楚桥:我是医学实验班的,在做这项工作之前就做好思想准备了,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且我们群的宗旨是:尽量帮助更多的人,不能因为某一个人纠结太久,这样其他人也会被耽误。

  很庆幸自己学了医学

   华商报:你们工作的效果如何?
   郑楚桥:求助的人在逐渐减少,我今天(13日)回访了10位患者,一人没接电话,剩下9人都入院了,我非常高兴,昨天(12日)回访的时候还不到一半。
   而且据我了解,已经收治的病人状态也不错,他们举行集体跳舞的活动,互相加油打气,发一些幽默的朋友圈,给其他人减压。
   华商报:疫情发生后,你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大家的情绪如何?
   郑楚桥:我们小区要求每户三天只准一人出去购买生活用品。我们有一个买菜的群,微信支付,菜放到固定位置直接去拿,避免人与人的接触,回来后立马消毒洗澡。
   据说超市还是在排队,但是距离隔得很开。
   华商报:这次的工作给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郑楚桥:我是西安交大宗濂实验班的医学生,以前听说医学很苦,经过这件事,我非常庆幸自己学了医学。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刻能给别人减轻痛苦,让家庭破碎的人重新团聚,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我初中毕业后就离开武汉去苏州读预科了,最近几年一直没在武汉,疫情发生后我前所未有地对这座城市充满感情,这是我的城市,我需要去保护它,因为身处这里的人都是我的老师、亲人和朋友。 华商报记者 赵瑞利